[儿科医生万延永:癌症手术前一天还在坐诊]

现代快报讯(记者 王益/文 苏蕊/摄)12月10日上午9点,连云港市赣榆区妇幼保健院,一楼的儿科门诊已经排起了两列长队,副主任医师万延永忙得一刻不停。中午12点半,看完上午最后一个病号,此时距离下班时间已经过去1个小时。

“病人到了这里就是信任我,不能把他们推走。”作为身患小儿麻痹症的儿科医生,他更能理解病人的痛苦。

从医30年,因为看病准、服务好、病人花钱少,万延永是医院的“明星医生”。每天他都会提前半小时到医院坐诊,看完最后一个病人再下班。今年9月,他被确诊为甲状腺癌,在去南京手术前一天,仍坚持在医院看诊。

几乎每天都“早到迟退”

12月10日中午12点半,万延永终于结束了上午的所有工作。

他的裤腿上有几个脚印,是小患者哭闹的时候踢上去的,万延永自己并没有注意到。桌上放着一个保温杯,里面的水是早上倒的,这会儿早已凉了,他拿起来喝了一口,润了润嗓子。

“病人到了这个地方,是信任我,不能把他们推走。”在他看来,病人的时间比他自己的更加宝贵。

赣榆区妇幼保健院上午的上班时间是从8点到11点半,但万延永几乎每天都“早到迟退”。作为医院的“明星医生”,他每天要看100多个患儿,一年至少30000多名。每天,他坚持把所有的病人都看完再下班,中午12点半下班是常态,有时候要到下午1点多才能回去吃饭。

他的爱人柏业霞向记者“吐槽”,家就在医院对面,等他吃饭,饭菜经常是冷了热,热了冷。小学五年级的儿子下午1点上课,“等得急死了”。

结婚25年,柏业霞说,万延永总是忙忙碌碌的,回家吃饭总要催,晚上休息也要催,早些年更是一周7天都在医院。直到今年9月做手术住院,复工后被医院“强制”每周日休息半天。

“一开始我们说你每周坐诊两到三天,他不同意。我们就说那每天上午来坐诊,他还是不同意。”赣榆区妇幼保健院院长王维邦说。

癌症住院前一天还在坐诊

“去年12月,有一天可能是太累了,他说喉咙不太舒服,做了个检查,发现有甲状腺结节。”柏业霞说,随后她带着他又去市里的医院,检查下来是良性的,“医生说平常不要劳累熬夜,定期复查就可以。”听到这个答案,万延年又像往常一样泡在了医院。

就这样过了几个月,有一天万延永突然喉部疼痛,做穿刺检查后发现结节已经恶化,确诊为甲状腺癌,需要手术。“9月2日在省人医做的手术,我记得万医生在去南京前一天还来坐诊,”王维邦回忆说:“医嘱是要休息三个月,但10月中旬万医生就来上班了。我记得见到他那天,他面色还是黄黄的,明显还没恢复好。”

术后在家的一个多月里,他也并没有好好歇着。“手术住院期间,每天接到很多电话,有关心病情的,还有问什么时候回来的,家里孩子生病了,让看看。”柏业霞说,万延永在家也待不住,不是在接电话讲病情,就是在看书。

“做医生让我觉得自己是有价值的”

“一开始当医生,是因为自己小时候生病,”1966年出生的万延永小时候患有小儿麻痹症,导致行动不便,他一直很羡慕正常人走路的时候健步如飞,可以到很多的地方去。

高中毕业后,经过在乡镇卫生院的学习,他当了一名村医。“给人家看病也挺好,让我觉得自己是有价值的。”

1987年,万延永以全省第二的成绩考上了常州卫生学校。1994年,他到连云港二院进修儿科。

1999年,他又自考了南京医科大学。每次都要赶一百多里路去考试,先骑自行车到县城,再换中巴车。因为校园不给进自行车,要走很远的路进去,所以一早就要出门。有时候回来天已经黑了,遇到下雨,路上都是泥泞,他就一条腿蹬着地,一条腿骑在车上,一点点往前挪。“三年坚持下来不容易,那是我最难的时候。但总归有个信念吧,干一件事情要把它干好。”

现在他也一直保持着学习的习惯,柏业霞告诉现代快报记者,每天中午吃过饭、晚上睡觉前,万延永都会看书到晚上11点多,手机上还下载了很多医学类的APP,经常看人家讲课的视频。“医学知识更新快,要对病人负责。”

微信好友里加满了患儿家长

采访当天,一个生病的小男孩不停哭闹,稍微安抚下来,看到要放到身上的听诊器又大哭起来,万延永哄他:“我们来玩打电话的游戏好不好,这个圆的是你的电话,这个是电话线,我手上的是我的。”很快,小朋友就安静了下来。

“病人本来就很痛苦,家长带着小孩本来就很焦虑,要让他们安心一点。都不容易,互相理解。”万延永对于患者总是感同身受。

城西镇的居民柳春花记得,去年冬天流感爆发,儿科诊室排满了人。她带着小孙女来看病,看到万延永食指裂了一个大口子,还有血,但万延永还是细致认真地写着处方。她告诉现代快报记者,小孙女从出生到现在上一年级,生病了一直是找万医生看,她印象里万延永总是很有耐心,从来不烦。“我常跟他说你得休息休息,累成这样,但是他说不行,人家大老远过来的,自己可以晚点吃饭、得把病看完。”

万延永告诉记者,因为无法正常行走,小时候差点放弃上学。“不能走远,十几米就不行了。堂兄就背着我去上学,背了十年。”而在这十年里,他也像其他同学一样,努力学习,获得了优秀的成绩。“这一路走来,太多人帮助我,所以我也很感恩,有些情义是不能忘的。”

除了态度温柔,万延永还十分细致。患者都是小朋友,常常表达不清,稍不注意就会误诊、漏诊。有一回,一个孩子有呕吐症状,精神也不好,腹部摸到有包块。万延永建议家长带孩子去做彩超,但家长认为只是受凉了,开点药就可以。万延永坚持做彩超检查,结果确认是肠套叠,“治疗不及时会导致肠道坏死。”

这种细致是多年来的习惯。1995年冬天,刚从儿科进修回来,万延永接诊了一个患有硬肿症的早产儿,婴儿不吃不喝也不哭,肺部已经有感染的危险,家长差点放弃治疗。那时候乡镇卫生院没有保温箱和空调这些设备,在坚持给孩子进行治疗的同时,万延永买来了电热毯、热水袋,细心地照顾,“过了八九天就出院了。”

采访中记者发现,坐诊时他时常会接到患者的咨询电话,他会先和排队的患者打个招呼,再接电话解答。有患者向他要手机号码,他也不拒绝。柏业霞说,万延永的微信里加满了病人家属,晚上下班回到家也常常在电话、微信里向患者解释病情。“微信经常收到小孩家长发来的照片,让他看大便,看是什么问题。”有时候白天匆忙接的电话,晚上还会再回拨过去,仔细叮嘱,交待清楚。

“给小朋友解除痛苦就是最快乐的。做的都是普普通通的事情,也不是什么高大上的。”万延永说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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